三日月宗近×女审神者#幻月［2］
友情提示：前一章在这里 幻月 [1] 。我流三日月宗近，BG向。
“老师，您怎么啦，突然就摔了杯子？是太激动了对吧，我也很激动……”学生在我面前完全不掩饰那种狂热，对于研究高等未知生物的狂热。
有这样的态度是好的，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科研组登船参加的研究项目并不是这个，很显然，捕捞到的人鱼会打乱我们的计划，而且，不光是我的学生，当我走上甲板时，所有人都在以不太正常的兴奋态度做事，只有我显得有些消极。
他们好像被某种存在魇住了，只有我没有受到影响。
“来来来，看看我们今天捕获的海洋之子，他是如此的美丽，我们甚至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同事看到了我，兴冲冲地过来拉住我说。
她看起来也很亢奋，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显得很怪异，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我从她手里把自己的袖子解救出来，跟着她去看人鱼。
希望不要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条。我在心里祈祷。
然而上帝故意找我麻烦，我看到那条深蓝色的鱼尾，什么都明白了，果然是它，不，应该是他。深蓝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闪得我眼睛疼。
哗啦哗啦的水声让我从昨天晚上的回忆中脱离出来，那条人鱼居然从水里浮起来，修长的手臂扒着水箱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在表达什么，薄纱一样的鱼尾轻轻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我的脸上，冷而湿润。
组长也在，我感到一丝不妙。
“啊，这条人鱼看起来很喜欢你，我们过来的时候他都在水底不动弹，你一来他就有反应了哈哈哈，”组长打量着我，眼神幽深，“师妹，这条人鱼的看护工作就交给你了。”
我想拒绝，但是我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回头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对着我缓缓露出笑容，瞬间一股子凉意从我的尾椎骨一路向上。
他是故意的。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开了一次短暂的研究会议，组长给这条人鱼加了一个编号，正式把他加入了研究计划。没有人反对，除了我。但是我的意见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被无数的浪花淹没。负责记录人鱼习性的本子被组长塞到我手里。
这条船并不是正儿八经的科研考察船，存放人鱼的水箱所在的船舱里并没有监控，我必须要和这条鱼待在一起，把他表现出的习性记录下来。
我不喜欢靠那条鱼太近，因为我总觉得他在长时间地盯着我。有一次我猛地回头，恰好和他对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人鱼浮在水中，手掌贴着玻璃对着我勾了勾，而后我的腿便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
“在害怕我吗？“一道陌生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没说话，对面的人鱼也没有张开嘴，那么这道声音是从何而来呢？我有点疑惑，紧接着我又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里的空间太狭窄了，真是困扰啊。“
属于成年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语调却像个孩子般，带了几分抱怨。
我再迟钝也知道这声音是面前这条人鱼发出的，他看着我，艰难地转了个身，似乎在印证他的话。
确实，水箱的空间不足以让他活动开，因为这条人鱼从头到尾大概有两米长。他只能浮在水里，等于一个人长久地站在地面上，当然不会舒服。但是我不会好心到给他换个水箱，因为水箱最大就这么大了。
“003，你不故意被抓到的话，此时应该就在大海里自由泳了。“我说，把笔和本子随意地扔在一边。这个我真记不了，不然容易被当成疯子。
“哈哈哈，我可不是003啊，用人类的语言来说，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人鱼慢慢沉到水箱底部，尾巴支撑着身体，差不多和我处于同一平面上。
他比我高出太多了，我得仰着头看他。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呢？”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我，“人类讲究礼尚往来，我告诉了你，你也应该告诉我才是。”
我转过身。
“那也得建立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我把舱门关好，离开了船舱。
被我甩脸子的人鱼并没有如我所想那般对我失去好奇心，他很难缠，像是认定了我，不肯吃其他人准备的鱼，除非是我亲自去喂食。提着一大桶新鲜沙丁鱼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有想把他扔下船的念头。
该死的，我得踩着柜子才能够到水箱的边缘。
三日月宗近浮出水面，趴在边缘看着我，脸上依旧带着漂亮的笑容。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的头发上滴落，顺着他上半身饱满的肌肉流入水中。这条鱼的头发是深蓝色的，柔软而顺滑，大概手感会像丝绸。
他忽然低头靠近我。
“来，摸摸看吧？”三日月宗近握住了我的手，从我手里叼走沙丁鱼。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然手感很好，就是有点凉。不知为何我收回手指的时候，指尖忽然被什么刺了一下。但是又没有伤口，就很奇怪。
三日月宗近正在进食，背对着我，深蓝色的鱼尾时不时卷起一股水流。他确实是高等生物，有着类比人类的智慧，连进食都像，我恍惚间觉得他就是个人类。
人鱼的食量不小，我带来的一桶沙丁鱼都被他吃完。
吃饱以后的人鱼又没入水中，像是要休息了。我准备走，却又被他叫住。三日月宗近这次敲了敲水箱的玻璃，目光里带了几分期待。
“以后还会来喂我的，对吧？”
“……会的。”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回答不的话会死。
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和这条鱼待在一起，我更能察觉到同事们和学生们微妙的变化。一个星期过去，他们越来越亢奋了，眼睛通红，像是陷入了某种狂热的宗教崇拜。躲过晚饭我回到休息舱，却在床铺上发现了一点点水渍。
是海水，不知道哪个粗心大意的学生把东西泼了。
我换了条新床单，很快就睡着了。半夜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而后一种冰凉滑腻的感觉贴了过来，我想睁开眼看看，却始终都醒不过来。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我也有点焦虑。
这条船被影响了，大家都在积累着各种情绪，终于，在第十天，船长的死亡引爆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船长被发现死在甲板上，血肉模糊，脖子被某种大型生物咬断了，血喷溅得到处都是。他身上还有紧紧咬着的吸盘，我们看到的时候那些吸盘还在蠕动。
画面太有冲击性，我忍不住呕吐。
所有人都被吓懵了，紧接着噩耗一个接一个发生，当天又有一名船员被某种鱼类拖下水，鲜红的血染红了海面。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们都没有救援时间。
船长和船员被海洋生物袭击而死的事情迅速在大家之间传播，每个人都很不安，剩下的那五个船员执意要返航，和组长大吵一架。
组长，我的师兄，他大概是疯了，不仅不允许返航，还要继续捕捞更多的人鱼。
毫无意外，作为项目的发起人之一，我和组长之间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组长执意要用三日月宗近来诱捕其他的人鱼，可是他根本就没想过，如果被吸引过来的人鱼数量比船上的人还要多，我们的优势就会变成劣势。到了那时候，不用说捕获更多的人鱼研究，单单是保命就很困难。
况且，三日月宗近是这么容易就被我们利用的吗？肯定不会，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他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是那么无害，根本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如果我说这一切可能是他搞的鬼，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
“你疯了。”组长喘着气瞪着我，眼里满是血丝。
不，是他疯了，全船的人都疯了。
我冷静地走出船舱，左转进入放着水箱的舱室。
幽蓝的光芒投射到地板上，恍若浮动的水波，直直蔓延到脚边。我抬起头来，眼前薄如蝉翼的轻柔鱼尾扫过，那尾漂亮到让人沉迷的人鱼趴在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我，深蓝色的眼眸里弯月璀璨，勾魂夺魄。
“你是恶魔。”我一字一句地说。
三日月宗近对着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似乎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可我知道，他听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