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女审神者#自由呼吸

提示:背景框架为SCP基金会,送给基友 @H₂SO₄/嫁鹤西去 的粮食。


Chapter 1

    “SCP-130-158,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再负责你啦,有个小哥会过来。到时候一定不要随随便便对着人家发刀子。”负责看护我的普通研究员隔着厚厚的玻璃墙对我笑了一下,她的声音从传声器里传过来时,带了些电流滋滋啦啦的杂音。

    我从床铺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她逐渐走远。

    这位看守我的研究员,她和我相处了一年,我却从未见过她隐藏在厚厚的防护面具下的脸。在她离开时,我也没有办法送别,因为我是被收容的异常。

    从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开始,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灰白干净的金属墙,洁白的没有一丝尘埃的床褥,外加头顶惨兮兮的白炽灯和炸弹都打不碎的玻璃墙壁。

    刚开始我也曾经反抗过,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我只能适应这种枯燥到令人绝望的生活。唯有研究我的研究员是鲜活的,可惜基金会并不允许研究员与异常有超出工作范围的交情,她被调走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闸门下,沉默了一会儿重新躺在床上。

    在她不在的大量时间里,我总是会用睡眠来消磨时光。陷入深度睡眠是不会做梦的,我迷迷糊糊一觉醒来,正好对上一张贴在玻璃墙上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第一反应是尖叫。

    然后对着玻璃上的脸甩出无数把刀。

    “哦?真是吓到我了,原来是刀类异常啊……“那张脸上是饶有兴致的神情。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发现对方已经不再贴着玻璃说话了。他大概就是过来接管我的新研究员,但是,这个人类居然没有戴面罩,大刺刺地露出一张脸来。嗯,还挺好看的。

    他胸口的名牌上刻着四个字,看着像是一把刀的名字,我也没在意,因为这里的人类大多都不会用真名,至少对着异常不会。

    鹤丸国永,叫这个名字的人类青年顶着一头眩酷的银发,穿着银白色的工作服,整个人仿佛白到发光。好在他的眼睛是澄金色,好歹是鲜亮的颜色,让我不会因为他太白而感到晕光。

    真是的,为什么会有人类这么白啊,感觉关灯以后他就可以当新的白炽灯用了。

    此时,这个男人正毫无形象地趴在玻璃上,好奇地观察我,就好像我是什么珍稀品种一样。刚才本能搞出的刀撞在墙上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居然一点都不怕吗?我也很好奇,同样观察他的神情。

    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对着都不觉得恐惧的人类,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叫什么名字?”他敲了敲玻璃,“我是鹤丸国永,刚才被吓到了吧,哈哈哈。”

    他的音色让我下意识的忽略了他话的内容。

    我很少会听到像鹤丸国永这样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不同于其他人的平静压抑,他的声音轻透而欢快,仿佛带着蓬勃生机,有一种极强的感染力。我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了。

    “雨宫葵。”我转了个身躺下,语气故意捏的很冷淡。

    “你的能力就是制造刀剑么?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能力。”鹤丸国永显然没把我的态度当回事儿,自顾自地说完话,看起来一点都不沮丧。

    他的喜悦太明显了,或许他根本就懒得去遮掩。

    我随意应了一声。

    这个人类很有趣,我有点喜欢,但是,一旦我表现出对他的亲近,估计他很快就会被调走。所以只能这样,装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但是内心却在雀跃着,欢喜终于来了一个对胃口的人。

    希望他可以待久一点。

    随后收容室内又恢复了寂静。但是这次的寂静并不让我觉得压抑和难熬。

    我悄悄的翻身,从被子里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鹤丸国永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随意翻动着什么资料,大概率是我的收容记录。他低着头,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卷起的眼睫毛。真奇怪,这人的眼睫毛也是银白的。

    我觉得他不太像人类,但是我又无法证明。

    基金会怎么可能会雇佣异常来收容看护异常呢?

 

Chapter 2

    鹤丸国永和之前的普通研究员不一样。他没有把我看作真正的异类,反而认为我是个与他类似的正常人,这种相处模式让我觉得很舒服。

    自从知道我也会饿肚子以后,他经常会蹲在玻璃墙外的平台上和我一起吃午餐。

    其实他可以去食堂享受热气腾腾的员工餐的,然而却非常想不开和我一起吃这种简陋的便当。算了,他这个人本就让人捉摸不透,我再揣测下去也只能耗费更多的脑细胞。

    扒拉着撒了海苔末的米饭,我吃了几口,悄咪咪地看着他的侧脸。

    这个男人说实话长得真的很精致,但是又不会显得女气,总之就是一万字都夸不完的美貌。我在基金会生活了四年,天天被关禁闭,缺乏社交的结果就是我对交流有一点点不习惯,除了必要的话之外,其他的碎碎念全靠内心复杂的心理活动撑着。

    所以我只会沉默着在心里赞美他,表面一个字都不会说。

    反正看起来他也习惯了。

    “我跟你说,今天……”他捧着饭盒,开始愉悦地讲述他今天遇到的或者制造的“惊吓”。

    我很喜欢听他说话,他每次这么讲的时候,眼里都会有璀璨的小星星。我喜欢他充满活力的眼神,因为这会让我也有一种我也是如此的错觉。

    至于那些被迫遭受“惊吓”的员工,我只能说希望他们习惯就好。

    只要鹤丸国永开心,就足够了。

    他说到一半,故意卖了个关子,问我:“你猜一下,那个同事是怎么处理给他喷了一身土黄色粘液的异常的?”

    土黄色……粘液……呕……

    靠,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也太过分了吧?!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餐食,瞬间失去了食欲并且想把这人暴打一顿。

    “然后怎么了?”但是我恨我的嘴,我居然顺着他接话了。

    鹤丸国永放下了手里的餐盒,突然变得严肃了一些,脸上惯有的散漫笑意慢慢褪去,日光灯下他那双璀璨的眼眸居然暗了下来,透出一股子压迫感。

    我抖了一下。

    他突然严肃起来是真的挺能唬人的,我有些忐忑。

    “那个人把他收容的异常从水池里捞上来,然后让它一直保持着脱水的状态三个小时,而后在它快要发狂的时候才把它扔进水里。”

    鹤丸国永的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

    我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些虐待宠物的事件报道。只不过现在,那些无辜的猫猫狗狗们变成了异常,那只水生异常或许是故意恶作剧的,或许不是,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它而言,研究员有着处理它的权限。

    我,包括我在内的异常,在这里并不具有平等的权利。

    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我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寒意从我的脊背上蔓延开。

    我哆嗦了一下,几粒米掉出来,掉在我的腿上。

    “嗯?吓到了吧?终于把你吓到了哈哈哈。不过……”鹤丸国永忽然又笑起来,阳光又帅气,“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乖巧又可爱的葵的哦,绝对不会。”

    “葵是需要保护的。”他伸出手贴在玻璃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保护吗……保护……我居然是他想要保护的对象么?在他之前所有人都说我是应该被收容的,被看管的,没有人认认真真地说过要保护我,因为在公众眼里,情绪激动时会凭空产生刀子的我是危险的。

    他们恐惧我,害怕被我伤害,然而讽刺的是,我没有伤害过一个人。可是却依旧被当作异类,我明明藏的好好的,却依旧被隔离出来,被关进笼子里。

    现在终于有人说要保护我了。

    我慢慢的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隔着玻璃墙,和他手掌相贴。从皮肉接触的地方传来玻璃冷冰冰且坚硬的质感,然而这种质感却慢慢的变成了暖意。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开始重新尝试着相信人类了,但是我想试试看。

    或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谁也说不准。

 

Chapter 3

    即使我有意要和鹤丸国永保持距离,但是本能是骗不了人的,我对他的态度变化,或许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在监控里看的一清二楚。我惴惴不安,担忧他会被调走,调离我的身边。但是半年过去了,无事发生。

    鹤丸国永依旧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周围,准时上班,准时下班。

    他不在的时候,我也不会再利用睡眠逃避时间,人说的没错,心里有了期待,就不会觉得时间难熬。等待他回来的时间里,我看完了他带给我的书和绘本。

    这逐渐变成了我们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

    鹤丸国永最近喜欢上了给我讲故事,美名曰是观察我对事物的反应能力。我真的很想吐槽,因为我又不是智力有问题,我听得懂他说话,如果我愿意我完全可以把我内心活动都说出来,说到他想让我闭嘴。

    但是看在他认真地朗读故事的份上,我忍住了,闭嘴,安静听他讲故事。

    “这只漂亮的鸟带走了公主给它做的衣服,但是却没有带走那个华丽的黄金鸟笼。”

    鹤丸念完故事的最后一句,侧了侧脸,笑眯眯地问我有没有什么感想。

    我翻了个白眼。

    这种幼稚园小朋友才听的故事,我能很给面子地听完就已经很捧场了。这家伙居然还让我说读后感,他咋不上天呢?

    “葵还记得天空的颜色吗?”鹤丸又问我。

    我愣住了。

    在这里住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想不起来我之前还是个正常人的时候是怎样生活的。我认命,我是异常,不被人类社会接受的异常,所以我活该被囚禁在这里。过去的一切太遥远了,隔着奔腾不息的时间河流,我在这头,我的过去在那头。

    可是这个人却总是在有意无意提起这个。

    “我忘记了。”我垂眸看着我的手。

    这是一双苍白的手,由于长时间不见天日而发白,皮下的细小血管泛着青色。然而,在数年前,这双手也曾经被晒出过印子,当时的我还专门买了防晒修复霜涂抹。

    我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个人。

    那还会记得天空是什么颜色呢?

    鹤丸不知何时贴在玻璃上,我倚着玻璃墙,似乎也在倚靠着他的肩膀。他抿了抿唇,眼神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我不知道为何一个人能同时把惋惜和坚定融入一个眼神里。

    “天空是蓝色的,蔚蓝,白天的时候是澄澈的蓝色,多云的时候是灰蒙蒙的蓝,黑夜中是看不出蓝色的蓝黑色。”

    “就像这绘本上画着的一样。”他说。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绘本,正好我翻到了那只鸟飞出皇宫的那一页。

    确实,大片大片铺开的浅蓝,晶蓝,深蓝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天空的颜色,眼熟得很。我摸着书页,似乎听到了某种轻微的碎裂声。

    “可惜我看不到多云和夜晚的颜色,”我说,声音微微的颤抖,“下次多带点绘本来吧。”

    我听见了,从传声器里传递过来的,鹤丸国永的笑声。

    “很快就是你的生日了,葵,我想要送给你一个礼物,绝对是惊喜的礼物。”

    生日,真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兴奋。

    鹤丸国永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现在才告诉我而已。既然说了是“惊喜”,那我也该有所表示才行。毕竟有人居然会记得我的生日,而我,都差点要忘记了。

    他在努力地把我重新拉进人类社会里,我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才是。

    我站起来,隔着玻璃墙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我很期待,鹤丸,希望那天快点到来。如果能听到你亲口对我说的‘生日快乐’,我会更高兴的。”

    大概我此时的表情很丑吧,毕竟太久不笑了,做起这个动作来可能会很滑稽。但是我也只能找到这个来表达我的喜悦了。

    鹤丸国永也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这次我是真的忍不住笑了。

 

Chapter 4

    “所以,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鹤丸国永。”

    我站在这间我住了四年多的收容室内,眼前的白炽灯闪闪烁烁,光影明暗交替地很没有规律,传声器也发出了滋滋啦啦的响声,安装在角落里的摄像头的红光也熄灭了。

    阻隔了我和外界的玻璃墙缓缓上升,外界的空气灌进来,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鹤丸国永站在一片阴影里,换了一身古朴的装束,腰间别着一把太刀。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澄金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的气息变了,但是他依旧是鹤丸国永。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我甚至听到上层邻居的怒吼。看来是有异常突破收容了,警报声越来越大,大到我怀疑下一刻会有全副武装的战术小组人员冲进来把我和他按住。

    “我可真没想到,在我生日这天,你能捅这么大一娄子。”我握紧了拳头,声音微微的发颤。

    他不说话,但是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束缚了我的牢笼打开了,可我却没有勇气踏出一步。即使我知道一旦我迈出去这一步,我可能会得到自由。

    鹤丸国永距离我不远,他没动,就这么看着我。

    “葵,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吗?那只鸟,在公主尝试着打开笼子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

    “但是,它最后还是飞出去了,不是吗?”

    鹤丸国永终于朝我走了一步,恰好站在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依旧是那张脸,但是我却在一个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冰冷光滑的刃面。

    违和感越来越重了。

    但是我无法拒绝他伸出的手。

    这是我渴望了很久的,直接接触。

    我喜欢他,本以为我们只能隔着屏障对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直接触碰到。我不能拒绝,即使我对他有着疑惑和猜测。

    人的情感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我找回了我丢失的情感体验,被牢牢控制也心甘情愿。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我还会跟他走,那就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交付信任。

    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们交握着手奔跑。

    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我被他紧紧地牵着手,回头的时候看到无数嘶吼着突破收容的异常。不仅仅是人类,其他的存在也渴望挣脱无望的牢笼,摆脱重复的孤独枯燥。

    但是它们没有我幸运。

    鹤丸国永的手温暖有力,带动着我向前奔跑。

    他回过头来,笑容爽朗而得意,像是从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在习惯了黑暗与压抑的人眼中,无比的耀眼。

    “跟我走吧,葵,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无数和你一样的人,没有人会将你视为异类。”

    他始终把我当作人类,在我自己都不把我自己视为人类的时候。

    我眼睛酸酸的,用力地点头。

    “好,我跟你走。”

    迎面吹来的风清爽而微凉,我闻到了花的香味,恍如隔世。

 


    “所以说,你就是这么被拐回来的?”龙胆捏着茶杯,眼含羡慕,“不对,你这不是被拐回来的,你这是主动跟着回来的,真是浪漫啊……”

    “我是被髭切那家伙一手刀劈晕了带回来的,靠,我恰柠檬了。”她耸耸肩,顺便把我的那份茶点也吃掉了。

    无妨无妨,反正鹤丸还会给我留下单独的一份。

    我含了一口茶,由着那份淡淡的香味在我的舌尖蔓延。说实话,当初我跟着他私奔,咳咳,差不多这个意思,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初来乍到我还做过一个噩梦,梦到我的刀也变成人了,几千个人吵的我耳朵疼。

    后来也就习惯了,而且我自带的刀子也没化形。

    “小心被你家那振髭切听到了。”我提醒她。

    “怕什么,大不了我教育教育他,我可是有功底的,不方。”龙胆摇摇头,一点都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髭切。

    那振刀表面笑眯眯的,背后散发的黑气都快把光挡住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龙胆以前是基金会的战术小组成员,而我以前是基金会收容的异常,我们能够在某一天和平而亲昵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本就是一种微妙的缘分。

    结果这个自称有功底的人,今天晚上又要被“收拾”了。

    淡定地送一刀一婶出门,我转身的时候一下子撞进某个熟悉的怀抱里。鹤丸国永单手搂着我,笑着在我耳边说了句:“每日惊吓,吓到了吗?”

    “我说,鹤丸,你当初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捏了捏他的脸。

    这家伙自告奋勇去现世找审神者,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他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才会冒着危险把我带出来。

    鹤丸国永啊,我真的捉摸不透他。

    “大概,一见钟情。”鹤丸国永俯下身来,轻轻的吻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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